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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緣何被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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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緣何被毀

面對這樣的蔡新瑤,夕榕心下一陣發怵。今兒蔡新瑤的一番話著實古怪了些,竟似她過往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。陳夕榕心下認真反思,不曾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。

不想與她糾纏,陳夕榕只說了句:“莫名其妙!”攜著侍女,離了壽寧宮。

眾妃退去後,太後看了眼惠帝,品了口茗茶,道:“堂堂帝王,竟把對前朝臣子的那套用在對付自己的嬪妃身上,讓人心寒啊!”太後的心裏跟明鏡一樣,“我知你是存心與哀家過意不去,只因哀家喜歡貴妃,你偏要處處冷落於她。”

“陳夕榕本就不該入宮,她早已失貞。”

“緣何失貞,怕是你心下也該明白罷?”太後說著,從袖中取出一枚龍紋玉佩,惠帝面露驚色,低頭看著自己腰間的玉佩:“母後,這……玉佩怎會有你這兒?”

太後頓時面上風雲暗湧,“自夕榕入宮以來,她時常捧著這塊玉佩發呆,如果哀家沒有猜錯,毀她名節的人與這塊玉佩有莫大的關聯?”

惠帝神色一黯,就在陳夕榕被辱之夜,蔡新瑤便住在明珠閣裏,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。他曾追問過那塊玉佩的去向,蔡新瑤道:“不知何時被人偷了!”

太後冷凜地望向惠帝:“你的隨身玉佩,怎會落到夕榕手裏?你們……對她到底做了什麽?毀人名節,這比殺了她還要難受,你若真不想娶她,大可以與哀家說出來,你怎能這般傷她?明明知道,當年哀家答應過長寧候夫人,會護佑她的一雙兒女,你怎能害哀家對她失信?”

惠帝低聲問:“這些話……也是貴妃告訴母後的?”

“是宮人發現她常對著這玉佩發呆,令人悄悄取了來,最初以為是宮人瞧錯了,到了哀家手裏,這麽一瞧,還真是你的佩件。今兒哀家問你,只想得句實話,毀夕榕名節的事,是不是你幹的?”

他已有近一年沒有出過皇宮,可是那枚本應是他與蔡新瑤訂情的玉佩,卻在太後手裏,而太後是從陳夕榕處得來的。

這玉佩他早在半年多前,當太後說出在他大婚後要還政於他,為了表明心跡,他將其間一枚取下贈與蔡新瑤,當成是二人的訂情信物。

難道要他告訴太後,這是屬於蔡新瑤的?

太後已罰她去皇恩寺靜修反省,這一離開,這後宮之中又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事。

“回母後話,是兒臣做的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為了保住新瑤,他亦只有認了。他曾問過,陳夕榕失節之事與她是否有關,蔡新瑤當時一口否定。現下看來,是有關聯的。

他是應過她,會許她以後位。

只是,他雖當朝理政,可背後還有一個太後。太後和蔡太師間,表明瞧著和睦相處,蔡太師對太後更是恭敬有禮,可彼此私下都容不得對方。他夾雜其間,左右為難。一邊,要將他養大的母後,雖非親生,卻勝似親生,更扶他登上帝位;一邊,於他有師生之情的蔡太師,一心為他,還將愛女嫁他為妃。

“好哇!皇帝,你做得真夠高明。既反對了陳夕榕為後,又讓她無顏立足於後宮。明明一早便是你的人,你卻能以她失節為名,看她被後宮嘲笑、羞辱……”太後笑著,想到陳夕榕受的屈與辱。心,就莫名地疼著。這樣的痛,鉆心蝕骨,她微闔雙眸:“你以為立夕榕為後是哀家的主意?這是你父皇的意思。”

“你騙朕!”惠帝倏地起身,“父皇駕崩之時,陳夕榕尚在繈褓之中,父皇怎會留下這樣的遺言?”

“哀家不明白你父皇為何會有這般安排,但哀家一直覺得,你父皇這麽做,定有緣由。你若不信,可以問當年追隨你父皇左右的鎮國公。你身為帝王,如此殘忍地對待一個女子,便是你的不是。望你往後能善待夕榕,畢竟是你欠了她。”

“朕從未欠她什麽。就算真做得過分,朕冊她為貴妃,足可贖清一切罪過。”他的心很亂,就算錯了,他是皇帝,是沒有錯的。任何人可以錯,唯獨他不能錯。

母子二人僵持不下,太後掃過惠帝的臉,似要看他看個分明,轉而,她無奈地輕嘆一聲。“退下吧!好自為之。”

惠帝退離壽寧宮,剛至宮門,便見外面站著蔡新瑤。

“皇上。”她快奔迎來,一張嬌顏滿是愁雲,“太後讓我去宮外靜修反省,皇上,我……”

“告訴朕實話。”惠帝用力握住蔡新瑤的纖纖玉手,眸光犀厲。

“皇上,你這是怎了?”蔡新瑤被捏得很痛,“朕給你的訂情玉佩怎會到了太後那裏?”

蔡新瑤支吾起來,她只知道自陳夕榕出事後,那塊玉佩就找不見了。

惠帝道:“是你算計的陳夕榕?”

“沒有。”蔡新瑤一口否認,“那日我去瞧她,無意間她看到玉佩,她說好精致,要我借她把玩……我後來離開時,就忘了要……”

真是這樣麽?

可上次問她時,她只說丟了。

這一回再問,蔡新瑤的答案又是另一回事。

可他知道,蔡新瑤在騙他,枉他在太後面前認下是自己做的,不想蔡新瑤竟這麽狠毒,陳夕榕與她自小相識,她竟會這般算計陳夕榕。

“瑤兒,這事朕亦在太後面前圓了過去。明兒一早你就出宮靜修吧?”

她瞧出來了,太後留他說了一會兒話,他的心思便起了變化。這樣的他,她還如何安心出宮。

“皇上……”蔡新瑤追了過來,近乎小奔才能跟上他的步伐,他生氣了,這是他第一次生這麽大的氣。“皇上。”

“瑤兒,你剛才在騙朕。”只一句話,他往龍騰殿去。

不再看她,他在想一個問題,自己真的錯了嗎。太後說,不是她一定要他立陳夕榕為後,而是因為先帝的遺旨,朝中的名門閨秀多了,為何定是陳夕榕。為什麽是她?先帝駕崩時,陳夕榕不過是搖搖學步的小女娃。

蔡新瑤追了過來,聲聲急喚:“皇上,皇上……”

惠帝回過頭來,冷冷地望了一眼,他是皇帝,沒人可以把他玩於股掌之間。就算他曾愛過蔡新瑤,但自她入宮,他對她的專寵已經夠多了,他要的是她的真心,而不是她的虛情和利用。

“來人,護送淑妃回宮。朕還要回龍騰殿批閱奏章,不想被人打擾。”惠帝一聲令下,她瞧得出來,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,對她失望了吧。

蔡新瑤一急,大聲道:“退下,你們都退下,本宮要與皇上說話。”

惠帝不言。眾宮人望了他一眼,蔡新瑤又重覆了一遍,眾宮人退出十餘丈外,只遠遠地看著禦花園裏的二人。

蔡新瑤淚霧泛動,眼淚呼之欲出:“是,我承認,是我算計了陳夕榕。我算計她,是因為你不想立她為後,因你厭惡她,我想如果讓她失節,她就不配入宮,你也不用為難,不用迫於太後威嚴非立她為後不可……”

在出事後,太後便疑心是最初其他三位皇後人選動了手足。所以太後說什麽也不願立其間一人為後,頂著壓力,立了不在人選之列的王映月為後。但她也執意將陳夕榕娶入宮中,怎麽看都不像是她為了履行當年自己對長寧候夫人的諾言,她說是先帝的遺命,可惠帝卻覺得不可能。

蔡新瑤怎麽也沒想到,就算沒了陳夕榕,太後會再立一個王映月,她心心以為,後位是自己的,沒想最後只得了個淑妃之位。

“皇上,我這麽做,全是因為我愛你!我想皇上可以與心愛的人在一起,而不是一個你極厭惡的女子。”見惠帝不為所動,蔡新瑤又道:“既然皇上這麽厭惡她,你不能作惡,就讓新瑤去做,新瑤哪怕為你擔心妖妃的罵名也心甘情願。我什麽也不在意,我只在意皇上的心在我這裏。我要皇上快樂,要皇上幸福……難道新瑤這麽做真的錯了嗎?”

惠帝訥訥地望著她,她愛他,沒拿他當皇帝,只是拿他當一個尋常的男人,就此一點,就足讓他感佩。

蔡新瑤靈眸兩閃,眼淚便滑落下,惠帝心頭一軟,擁她入懷:“傻瓜,我不要你作惡,我只想你做個善良的女子。”

她善良不了,步入這後宮,便是一條充滿血腥的路。

見惠帝又信她,蔡新瑤懸著的心方才放下,說了一會兒話,彼此都累了。惠帝令人將蔡新瑤送回宮,自己轉身回到龍騰殿。

不想,大殿之內已經有一個人早早候在那裏。

“皇帝表哥。”陳夕榕還是這樣淡淡的喚著他,既不與他多親近,也沒有多少疏離。陳夕榕俯腰,大方一拜,“明兒一早,夕榕便要出宮了。”

“嗯!”他冷冷地應了一聲,往龍案移去。

“我想與皇帝表哥下盤棋,可以麽?”

他微微一楞,不會是想要他的心。太後認為,玷汙她的是他,難不成連她也是這麽看。一個女子的名節比性命還重,也許她認為只要與他在一起,就不算失節罷?

無論怎樣,到底是蔡新瑤算計了她。

惠帝吩咐左右道:“取棋盤!”

不多會兒,宮人取來棋盤,二人相對而坐。

陳夕榕的棋藝算不得好,只是馬馬虎虎,與陳夕松對奕時,十局九輸,對她來說時間漫長,難以打發,下棋度日倒也不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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